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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總是容易孕育殺機,有的人卻天生喜歡黑暗,比如劉天一。
猶格后院,在周邊居民的眼里,這里就像一個占地極廣,而且綠化極好的公園,里面低頭都是草,抬頭都是樹,實在是一個踏青的好去處。用唐伯虎的話說,就應該是“鶯鶯燕燕,花花葉葉,處處融融洽洽”。
不過,話雖這么說,卻少有人到這里來散步,因為誰都知道猶格是一個精神病院,里面住了一群危險的精神病人。精神病人未必就會傷人,但是卻沒有人不怕精神病人,因為人們知道在這些病人面前,無論道德還是法律都是沒有約束作用的。
當然,這些也只是普通人的看法。對于劉天一來說,精神病人其實沒什么好怕的,他見過比這些病人瘋狂十倍,一百倍的存在,所以在他面前,即使是那些最嚴重的精神病人,也跟貪玩的孩子沒有什么區別,一個孩子能有殺傷力嗎?所以,即使是深夜,劉天一依然可以悠然自得地在猶格的后院散步,而不擔心突然從樹林里冒出來的襲擊。
現在,時間已經過了o點,猶格后院的林蔭道上空無一人,當然,除了劉天一。
由于走的人并不多,這條林蔭道是沒有路燈的,路兩邊又都是茂密的白樺樹,白樺樹的枝葉伸展交錯,擋住了頭頂的月亮,于是整條道路幾乎漆黑一片,只有樹葉的縫隙里投下來的星星點點的月光。偶爾有晚風拂過,數不盡的樹葉便嘩嘩地響起來,地上的光斑也忽明忽暗,隨風搖曳,說不出的陰森恐怖。
此時,要是換了聶開或者是其他什么人,說不定已經因為害怕而撒丫子跑起來的了。但是劉天一卻走得不緊不慢,因為他早就已經習慣了黑暗,甚至可以說,他在享受黑暗。他正把兩只手插在風衣的口袋里,慢悠悠地踱著步子,用心去聆聽樹葉的舞蹈,用靈魂去感受夜的寂靜。
安靜的夜,似乎一切都是那么融洽,但是這副融洽的畫面里卻有兩個不安的音符。琪雅和琪正依舊跟在劉天一后面,回他們兩人的宿舍原本是不需要走這條路的,但是他們今晚卻一直跟著劉天一,在劉天一后面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都已經快1點了,這兩個莫名其妙的小孩到底想干什么呢?他們自己不說,劉天一也懶得問,反正這兩個家伙已經這樣跟了他一周了,多兩個拖油瓶對劉天一來說并沒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這兩個拖油瓶不擋了他的路。如果他們想到自己住的地方去住,那也無所謂,反正作為學院實際持有者,他的屋子比一般學員大得多。
其實,雖然現在這兩個小家伙已經莫名其妙地變成了學院的股東,但是劉天一對他們依舊毫無興趣。小孩子能干什么呢?他才不會去跟一個小孩子較勁,他真正在意的,是這兩個小孩背后的家伙。在這種時候忽然入股猶格,而且還是這么大的手筆,他到底是什么人,對猶格到底了解多少呢?
劉天一覺得最大的嫌疑還是院長。這個老頭在最近5年里,先后拉來了視財如命的胖子黃有財,和身攜巨款的寡婦孫紅入股猶格,如今又找來了這么兩個莫名其妙的小孩子。院長的目的似乎已經很明顯了,他大概是想擺脫劉家的控制。
劉天一的爺爺是還健在的,但是已經接近8o高齡了,他的身體情況每況愈下,如今已經徹底臥床不起。劉天一的爺爺倒下了,劉天一的父親偏偏是個執著的商人,他對于猶格這種賺不到錢的投資項目絲毫不感興趣,于是8年前才獲得家族繼承權的劉天一成了劉家在猶格唯一的代言人。
院長對于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繼承人顯然不是那么歡迎,他想不清楚這個紈绔的富公子為什么會對這種危險的研究項目感興趣。而且,劉天一還很不安分,在學院的會議上的言總是很激進,完全沒有尊重他這個前輩的意思。
院長立刻有一種大權旁落的感覺,為了制衡劉天一,院長暗中找來了黃有財和孫紅兩個冤大頭。劉天一倒是毫不在意,因為他覺得猶格走的本來就是一條十死無生的絕路,那么,也就不存在什么利益爭奪,既然反正最后都要死,多幾個墊背的也無所謂。
于是呼,他不僅沒有排斥新來的投資者,反而愉快地接納了他們。投資者立刻覺得劉天一是個愿意和大家一起財的好伙伴,所以從來不阻撓劉天一的行動。劉天一于是依舊在董事會上呼風喚雨,院長束手無策,漸漸地,也就連會議也不參加了,即使是不得不參加的重要會議,他也只是走個過場,從開始到結束,幾乎不表任何意見。
所有人都覺得這個老家伙已經放下了,畢竟,一個過1oo歲的風燭老人,還有什么爭權奪利的意義嗎?活著大概已經是最大的奢求了。
不過劉天一不這么覺得,他隱隱感覺到,這個看似心灰意冷的老家伙還有很多秘密瞞著他。他有種感覺,馬丁就像一只蟄伏的蜘蛛,總有一天會跳出來咬人的。盡管如此,劉天一還是我行我素,因為他覺得自己也是一只蜘蛛,而且是那只藏得最深的蜘蛛,他自信沒有人可以偷襲到他。所以當琪雅和琪正到來的時候,劉天一并沒有表現得很驚訝,他覺得這大概也是院長計劃中的一環。院長到底想要干什么呢?他迫切地想知道,甚至有一種躍躍欲試的感覺。
夜依舊安靜,劉天一忽然想轉身質問那兩個孩子,是不是院長把他們找來的。他于是轉身了,他一轉身,立刻看到一截明晃晃的刀刃直指自己的面門!
震驚!
“叮!”清脆的撞擊聲打破了夜的寧靜,鋒利的刀刃最終扎在了劉天一右手手腕上的手表上,扎入了將近一分的深度。那可是精鋼鑄造的手表,這一擊的力度可想而知。劉天一臉色青,他用表頂著刀刃,慢慢地把它壓了下來,他于是看到扎在手表上的東西是一把鋒利的匕,匕后面是一個穿著小西裝的男孩――琪正。
琪正是用右手反握匕向他扎過來的,由于身高不夠,他把手高高地舉過頭頂,如此才夠到了劉天一的腦袋。
劉天一笑了,心里忽然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我這塊手表可是很貴的?!眲⑻煲坏卣f。
“哦,對不起,我下一次一定不會再扎到你的手表的?!苯戌髡哪泻⒂昧Φ匕纬隽嗽谑直砩系呢?,他退了一步,似乎很不好意思地說,仍是天真自然的語氣。
劉天一饒有興趣地盯著這個不可思議的男孩,想,這就是院長的底牌嗎?是不是太兒戲了一點?
很兒戲嗎?劉天一并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了,因為那個稚嫩的小男孩又動了,他一動起來,竟然有種獅子撲兔的兇狠。
一記直刺,快得讓人沒有時間呼吸,但是劉天一仍然絲毫不在意。他已經看清對方的招式了,無論是什么樣的招式,只要被他看清了,就絕對沒有機會碰到他。
琪正的突刺并沒有扎到劉天一身上,他在距離劉天一還有兩寸的時候忽然轉向,疾疾地刺向劉天一的左側。
又是“?!钡匾宦?,等所有人的腳步都停下來,琪正的匕居然又扎在了劉天一的手表上。原來,劉天一的位置也變了。
劉天一愣住了,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說,“看來,這塊手表已經修不好了?!?/p>
“對不起,這次真的是意外?!辩髡僖淮伟纬鲐?,一臉無辜地解釋說,他頓了頓,“要不我再賠你一塊吧,一塊一模一樣的?!彼f完,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
“哦?”劉天一死死地看著這個一臉稚氣的孩子,目光更加深邃了。
“怎么,你不信嗎?放心,我知道你這塊表是定做的。而且,我還知道是在哪里定做的,因為我父親也經常光顧那家店?!?/p>
“但愿如此?!眲⑻煲灰蛔忠活D地說,他解下手腕上的手表,十分隨意地拋在腳下的青石路上,然后,他拔出了劍,三尺長的軟劍。他的劍從不離身,但是不到必要的時候,他是不會拔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