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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光和煦,惠風滿盈,天翊等人繼續啟程西去。???.?r?a?n??e?n `
讓天翊頗為無奈的是,小貂在吸收了“金冠草”的精純魂力后,依舊沒有覺醒跡象。
大半日行程下來,眾人抵達一處峻峰之巔,此時正值落日西沉,天際邊緣,繾漫著縷縷金光。
放眼以望,但見身下有一闊湖,銜遠山,吞長江,浩浩湯湯,橫無際涯。
只道是,一帶江山如畫,風物輕揚瀟灑,水浸碧天何處斷,翠色悠光相射。
阿布道:“此湖名為莫愁,入湖之水源自渡江,泛莫愁湖而過,便是出了青釭城地界,毗臨城域名為倚天!”
眾人一愣:“倚天?”
阿布點點頭,道:“倚天城域幅員遼闊,縱觀整個西門之地,也數前列!城主名喚半雙,身份信息不詳,詭秘莫測?!?/p>
史大彪輕悠一嘆,道:“半雙即為單,善單者,總歸是有些故事可言!”
天翊笑了笑,道:“大彪兄,不知你口中的故事,指的是人還是物?”
史大彪道:“半雙也可理解為無雙,倚天不出,誰與爭鋒?”
天翊道:“就是不知,半雙手中的倚天,是否真的就是倚天?”
聞言,史大彪訕訕一笑,卻不作應,早在之前,天翊便與他言道過,說西門之地與劍域頗有相似之處。
劍域七十二郡,落有七十二劍鋒,每一劍鋒之上都有一峰主,人與劍同名,劍與人同行。
讓天翊好奇的是,不知劍域內的七十二座劍鋒之中,是否也有青釭、倚天之名?
天翊雖有獵奇之心,但卻并未口出探究之言,他能感受到,史大彪有意在回避一些話題,既是如此,他又何必做那強人所難之事?
阿布愣了愣,驚詫道:“不忘師叔,你們怎么知道半雙的手里擁有倚天劍的?”
聞言,天翊笑了,史大彪也笑了,兩人皆笑得意韻深藏。
下一刻,天翊臨空一躍,身如流光直朝著山巔之下飛射而去。
武忘等人遲疑片刻,緊隨天翊身后。
不消多時,一行人已降臨在莫愁湖畔,遠處看湖,湖以浩蕩廣闊,近身以觀,浩淼的卻作煙靄蒹葭。
只見得,莫愁湖的四周山色,迷蒙澄秋,水光融日,浮萍飄碎還圓。
輕煙薄霧中,有數行征雁,分破白鷗煙,高下回湖,閑靜凝望,殘霞暝靄,落有一漁船。
距那漁船不遠的岸邊,灘涂瑟瑟,荻花叢簇,隱映著一間竹籬茅舍。
伴隨著天翊等人的到來,自那竹籬內突有一老者走出身來,他面容慈祥,衣著素樸,一頭黑白摻雜的發髻未綰未系。
見得眾人,老者微微皺眉,繼而閑悠踱步上前,道:“諸位行客,你們可是要過這莫愁湖?”
天翊道:“老人家,你可是要載我們一程?”
老者笑了笑,轉而看了看停置湖邊的漁船,道:“夜來之時,莫愁湖上頗不平靜,明日一早,我再載諸位過湖如何?”
武忘怔了怔,正欲開口,卻被天翊的一記示眼阻斷。
莫愁湖雖作寬廣,但在他們眼里,卻只若身下云飛之地,展空而過,想來也花費不了太長時間。
天翊道:“既是如此,那我們便在老人家這里叨擾一夜了!”
老者擺了擺手,和藹可親地笑了笑,接著便將眾人引入竹籬茅舍的小院中。
小院別致,四五竹屋,錯落相連,院外有荻蘆環簇,院內有籬落堆花。
天翊等人并未入得屋內休憩,反是在院內席地而坐了下來。
老者見狀,并未作何驚訝,同眾人稍作示意后,便自顧出了院子,忙碌著漁樵之事。
武忘頓了頓,不解道:“老大,我們為何要在此處停駐下來?”
聞言,千鈺等人也紛紛展目看向天翊,以眾人的能耐,一小小莫愁湖可阻斷不了他們的行程。
天翊笑了笑,看向武忘道:“你體內的傷勢恢復得如何了?”
武忘愣住,低了低眼,繼而拿出一枚恢復傷勢的丹藥服下,天翊之言何嘗又不是停歇在此的原因之一呢?
當然,真正讓他下此決意的,乃是辰南子的暗中傳音。
早在見得那老者時,辰南子便驚詫以言:“小子,如果可以,你最好別違背此人的意愿!”
聽得辰南子如此之言后,天翊也震驚不已,他能感受到,辰南子是識得這老者的,且他的認識中還帶著濃濃的忌憚。
只是當天翊追問老者身份時,辰南子卻陷入緘默。
沉寂片刻,無憶開口道:“老大,我在那老者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凌銳無匹的氣息,他似乎也是個煉氣士!”
天翊怔了怔,道:“風瀾大陸,能人隱士不少,有人閑居于山野,有人離塵于江渚,倒也不足為奇!”
無憶點了點頭,縈繞眉宇的凝重卻不見絲毫松緩。
也不知為何,一見到那老者,他體內的木元之力都若有滯斷之勢,他也曾暗中打探那老者,但卻一無所獲。
對此,千鈺等人倒無太多猜忌,也就無憶說出這話后,他們方才心生了些驚疑。
遲定了些時候,天翊起身朝著院外走去,武忘等人見狀,紛作欲隨之勢,卻被天翊的一個眼神制止了住。
倒是史大彪小飲兩口后,連忙追隨在天翊身后,天翊竟也出奇地沒有制止他。
此時,正值夜幕降臨之際,宿靄籠幕,層云遮天,遠近鶯聲,清音縈回。
昏暗中,隱可見老者正于漁船之上,收拾著漁具,孤影蹣跚,瘦怯單衣,涼生兩袖。
天翊與史大彪出了別院后,徑直到了老者跟前。
感知到兩人的到來,老者暫停了手中忙活,他緩緩停直身軀,迎面所對的莫愁湖上,瑞煙回起,寫意迷蒙。
老者就那般站著,也不轉身視對天翊與史大彪,只言道:“乘物游心,無所勢,無所依,獨與天地精神往來,逍遙天下?!?/p>
史大彪道:“我本漁樵大澤野,一生自是悠悠者。寧可狂歌草澤中,豈愿背信俗塵下?”
兩人彼此對言,老者口下說的是史大彪,而史大彪的言語何嘗又不是再說這老者?
沉寂半響,老者開口道:“你看得倒挺透徹,只是不知,面對這一湖的煙雨,你的逍遙又該所寄何處?”
史大彪道:“我的逍遙不需寄托,心隨天地遠,神游逍遙吟!”
老者頓了頓,繼而轉過身來,他的目光落定在天翊身上,笑道:“辰兄,契闊已久,你難道不打算見見我這老友嗎?”
聞言,天翊倏地變貌失色,辰南子的存在,向來少有人知,且他身處擁有規避探查的無相神衣內,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感知其存在。
可此時老者卻一語道破玄機,這如何不讓天翊震驚?
正與此時,辰南子的言語聲從無相神衣內傳了出來:“時光悠悠,百載不復,也不知道當年的舊人,是否依舊?”
見辰南子開口,天翊稍斂了驚容,只凝視著老者,也不作言。
老者笑了笑,道:“縱使滄海桑田,我依舊是我,歲月可以將物、人顛覆,但卻無法動搖我心!”
辰南子道:“這般說來,你認為自己還在堅守本心?那你告訴我,你為何出現在這里,又為何攔住我等去路?”
老者道:“天大地大,寰宇無極,我等俗人,不過浮世飄萍,我出現這里,不過是因有一陣風恰巧吹襲到此,至于讓你們在此停歇一夜,皆源于這莫愁湖上,晚來多不平靜?!?/p>
辰南子冷地一哼,道:“這可是你找的借口?”
老者笑意頓斂,整個人的氣息突變得凌厲起來,道:“辰兄,在你眼里,我做事需要找借口嗎?”
辰南子兀地一怔,稍作追憶,方才開口道:“曾經的你不是!”
老者平復稍許,祥和重歸頰面,無奈一嘆,道:“辰兄,這般多年不見,看來你對我倒是多了許多偏見。我想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小子吧?”
天翊一愣,他自然知道老者口中的“這小子”指的便是自己。
辰南子道:“怎么?你終于承認你的來意了?”
老者苦澀一笑,搖頭嘆息道:“放心吧,我對他并不感興趣,他在我眼里,只一匆匆行客而已!”
說著,老者饒有意味地沖著天翊看了看。
辰南子道:“你對他不感興趣,那你對他身懷之物可感興趣?”
老者道:“事作身外事,物作身外物,他既能擁有,便是他福,我又豈會眼紅?”
辰南子道:“我不管你來意如何,但你若真要動他,我即便拼個魂消道亡,也絕不會讓你得逞!”
言罷,辰南子陷入沉寂。
老者一臉無奈,嘆道:“看來辰兄于我的成見,頗多蒂固,我又何須多費唇舌,是非曲直,自古唯有時間能以丈量!”
說著,老者看向天翊,道:“不忘小友,你覺得我說的可對?”
天翊沉定片刻,應道:“花開兩生面,人生佛魔間,在小子眼里,是非曲直,由心不由時!”
聞言,老者突地一愣,稍頓片刻,他開懷大笑,道:“好一個由心不由時!”
天翊道:“前輩,不知這莫愁湖中,到底有何不平靜?”
老者道:“怎么?你想看看?”
天翊點了點頭,以他眼識,自能看出老者對他并無惡意,倒是辰南子對此擔憂不已。
老者笑了笑,掩手一揮,四方時空皆起變幻,天翊與史大彪只覺周遭景象,倏然驟變。
現身時,天翊與史大彪已懸空在湖泊上空,顧盼而視,波光溶漾無際,云收天凈如水。
老者指了指瀲滟的湖水,道:“這莫愁湖中的不平靜,便在這里了!”
聞言,天翊與史大彪順勢眼望而去,只可見湖面如鏡,水波不興,哪里可見絲毫異常?
老者笑著,觀其模樣,似乎并無解釋之意。
正與此時,天際邊緣,一輪悠月緩緩升起,明媚月華,疏斜而下,直將莫愁湖映照得通透明澈。
然而好景不長,那悠月尚未行飛中天,便被四合而來的陰云籠罩。
霎時間,整個莫愁湖頓被昏暗交織,陰風颯颯,黑霧漫漫。
原本平靜無波的湖面,突起劇烈風濤,激涌卷動,攪一片黑暗昏沉,凝一方煞氣漩渦。
只聽得“轟隆”之聲連綿不絕,只見得風云霧繞,幽寒凜冽。
漩渦之中,黑水翻滾,波瀾湍急,雷填雨注。
這一刻,風以颯颯,木以蕭蕭,那水濤高速旋轉的漩渦內,隱有詭秘暗影穿梭其中,晃眼一望,就如幽森的亡靈火焰,生生不息。
緊接著,湖面之上,突作陰風怒號,黑浪拋空,詭影遮天蔽日,瘋狂起舞。
此時,天地徹底陷入昏暗,黑霧漫漫,鬼祟暗出,魍魎無盡,邪魂無邊,凄慘悲哭,顫心動魄。
無數鬼影飛竄下,黑霧突變濃厚,繼而于半空之上凝匯出一道模糊輪廓。
隱約之下,只可見一雙泛爍著幽光的眼眸,若能洞徹世間萬般,黑影一手探出,四方時空突起變幻。
一時間,山不生草,峰不插天,洞不納云,澗不流水,一切都好在在那黑影的手下被遮掩。
天翊與史大彪癡愣以望,只覺心神恍惚,寒涼透骨,迷蒙中,他們好似聽到了那黑影在言述著什么,偏又無法聞聽清澈。
倒是繚繞在那黑影周身的無數鬼影,無不沉吟幽咽,怨哭之聲沖霄而起,枯萎了飛霜,零落了翠莽。
不消多時,黑霧消散,鬼影無蹤,天地恢復如常,清風悠拂,直在未磨的湖面蕩起層層微波。
那一輪悠月,此刻已漸中天,清輝灑滿,籠罩四合。
老者面上的笑意已作不復,取而代之的則是滿臉凝重,道:“不忘小友,這莫愁湖上的不平靜,是否來的壯闊?”
天翊凝沉著臉,不知為何,當見得那黑色漩渦中的鬼魅幽影后,他的心神頗不安寧。
倒是史大彪對此顯得不以為然,提懸著一嘆佳釀,若無其事地自飲為樂著。
老者道:“適才有我把持,你們并未感知那漩渦之中的吞噬吸扯之力,其勢之強,煉虛境以下,皆無反抗之力!”
聞言,天翊猛地一顫,道:“前輩,這般說來,你出現在這里,便是因為這漩渦?”
老者不可置否地點了點頭。
這時,一直緘默不語的辰南子突然傳出聲來:“劍老兒,那漩渦之中,煞氣強烈,以你實力,難道也未從中探查出什么不成?”
老者苦澀笑了笑,道:“辰兄,你也感應到了,漩渦之中煞氣猛烈,縱然是我,也深入不得,對其自是無法一探究竟!”
辰南子道:“看來不久后的風瀾大陸,怕是要有劫難降臨了!”
老者道:“辰兄,你一向以天下蒼生為重,值此之際,你難道還不愿站出身來嗎?”
辰南子無奈長嘆,道:“劍老兒,你認為以我現在的狀態,還能為風瀾做些什么?”
老者一怔,滿面悵然,掩手一揮,四方時空再起變幻。
須臾之間,天翊與史大彪便是歸返到了莫愁湖畔的竹籬小院外。
此刻,老者依舊置身在漁船之上,他忙著收拾各類漁具,適才之事,好若根本就未發生一般。
史大彪頓了頓,也未言說什么,同天翊示意一眼后,便提懸著酒壇朝著院內走去。
天翊凝視著老者,說不出有何感想。
正與此時,辰南子突然傳音于他:“小子,適才在那黑色漩渦出現之際,閆帥與曉夢皆有顫應?!?/p>
天翊一愣,思緒翻轉。
這一刻,不由回想起了發生在雨木之域核心之地的事情來。
那里,也有一如鏡的湖面,曉夢曾駐望在湖畔,歷經無數時載的風雨吹襲。
直至他們的到來,摘取了龍葵果,曉夢方才醒轉過來,也正因為如此,那個沉寂的隱秘被打開。
思定半響,天翊方才回應道:“辰老,你覺得閆帥前輩與曉夢前輩對此應有知曉?”
辰南子道:“不止他二人知曉,百花的牡丹城主怕是也掌握了許多不為人知的隱秘!”
對此,天翊不可置否,當初他們前往雨木之域核心之地時,牡丹便與他有過照面,且說了些深隱之言。
眼下看來,這一切倒也并非無的放矢。
就在天翊思忖之際,老者已收拾了好了一切,他從漁船上緩步而下,接著來到天翊身旁。
老者道:“不忘小友,你的那兩個兄弟倒是頗為不凡?!?/p>
天翊兀地一愣,道:“一笑前輩,比起西門閣的人才濟濟,他二人又如何入得了你眼呢?”
聞言,老者輕悠一笑,道:“當今風瀾小輩之中,能挫敗劍奴與崇陽者,屈指可數!”
說著,老者身不作停,徑直朝著院內走去,剛行沒幾步,他突地一頓,再道:“我很想看看,身為他們老大的你,又作何驚艷?”
言落,老者的身影再不停留,三兩時息,其人已掩入到竹籬茅舍中。
對于天翊能言道出自己的身份,老者并未感到奇怪,在他想來,這一切應是辰南子告知給天翊才是。
可事實是,辰南子一直都對天翊隱瞞著老者的身份,此時聞言,不由詫道:“小子,你是如何知道他就是西門一笑的?”
天翊自如如常,只淡淡道了句:“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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