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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水天搖影,翠幕云飛,水闊無邊,微動漣漪。
天翊等人在西門一笑的渡引下,泛莫愁湖而過,水浸碧天,清風皺波,荻花荇蔓,悠隨雙槳。
西門一笑悠然得態,此刻的他,似乎真的只是一個泛舟于煙波浩渺中的漁夫。
只道是,一棹春風一葉舟,一輪繭縷一輕鉤,從來不著萬斛船,一葦漁舟也從容。
天翊等人靜坐船上,觀莫愁湖平闊浩蕩,煙繚無際,心下卻有愁思交織,人在莫愁湖上,又有幾人真能做到莫愁?
一番行水之路,落得坦蕩無驚,夜幕將臨,漁船已靠岸。
西門一笑同天翊等人稍作示意后,便泛槳折返,寥寥片息,其人已消失于薄霧輕煙中。
武忘等人一臉疑沉,在他們想來,莫愁湖畔的水波之路,本不該過得這般遲緩。
無憶凝望著人舟消遠的湖面,心中思緒百般沉雜。
昨夜,他做了一個夢,夢里有一老者與他攜望一川山水,山作莫名之山,水卻作莫愁湖水。
夢里,老者所言不多,只叮囑他,若有可能,便去西門閣一趟。
那里,有伊人深鎖春閨,佇倚危樓,清風細細,望極春愁,黯生天際,唯有他,可憑闌意。
老者的面容落得模糊不清,但無憶卻能感知到,夢里的老者與適才泛舟歸去的老者,似作同一人。
一念及此,無憶的神色更添凝重,恍惚間,他竟有些分辨不清夢與現實。
眾人落定稍許后,便沿著暮煙芳草而去,依阿布所言,再過些許山川,他們便能抵達倚天城。
此刻,長煙落日,天色以昏,千山疊嶂,叢影斑駁。
仿偟山澤,林泉棲息,野徑盤紆,荒阡交互。
天翊等人行徑山間,只道巖壑縈回云水窟,林深路斷迷煙客,人寂寂,寒湜湜。
待得月色喚出,清輝迷漫,眾人終是得見萬千燈火,于一城池中搖曳闌珊。
阿布道:“不忘師叔,前面便是倚天城了!”
天翊點了點頭,放眼以望,但見有百丈城墻蜿蜒盤旋,疑是龍臥于陸,又似有山仞之銳,鄙夷天下之勢。
倚天城,落建在延綿的山川之中,四面臨險峻高山,但其銳勢卻絲毫不遜色。
整個城池,肇始綿延,彪炳千秋,安然如山,深沉敦實,偏又不失凌銳。
這之后,眾人沿逶迤路道而去,時不作多,便已身臨倚天城外。
入得城內,但見燈火通明一片,車馬粼粼,行人如織。
倚天城的夜,竟落得這般鬧熱不凡。
天翊擇了間客棧,讓眾人稍事休息,自己卻是馬不停蹄地開始在城中轉悠起來。
眼下閆帥、曉夢以及小貂皆入昏沉不醒之態,他急需大量的高階草木之靈,若不然,他也不會選擇在倚天城停頓。
然而讓天翊無奈的是,一番搜尋下來,高階的草木之靈卻是一株未得。
辰南子傳音道:“小子,若實在找不到高階的草木之靈,購置些偏次的草木之靈融煉成丹也未嘗不可!”
經由辰南子這般提醒,天翊若有恍悟,可稍稍一想,激奮又作消退。
天翊道:“辰老,煉丹沒問題,這一方面武忘與茵兒也是行家,只是苦于我手中并無丹方,如何以煉?”
辰南子一愣,他雖見識廣博,但對丹藥一道卻不甚了解,且恢復靈魂之力的丹藥本就稀少,一時竟落得無言以對。
沉寂好半響后,辰南子方才開口道:“小子,武忘身為南宮小丹帝,他或許知曉一些偏門的丹方!”
天翊頓了頓,連忙調轉身姿朝著客棧折返而去。
行至半途,天翊突然停下了腳步,只因為迎面所對,有一女子正含笑打量著自己。
女子紅衣罩體,玉頸修長,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
一雙頎長水潤勻稱的秀腿裸露著,就連秀美的蓮足也在無聲地妖嬈著,無不發出誘人的艷冶。
她的大眼睛含俏含妖,水遮霧繞,媚意蕩漾,小巧的嘴角微微翹起,紅唇微張,欲引人一親豐澤。
按理說,有此媚艷女子停駐當街,理應招來千般矚目才是,可此時來往行人,對此卻無動于衷。
只稍稍思量,天翊便作明悟,不是那些行客不駐足,而是他們根本就看不見這女子。
女子笑望著天翊,道:“不忘小哥,今晚月色迷人,城外有一清幽亭軒,不知可否有幸與小哥在那里聽風賞月?”
天翊神色如常,女子的妖艷并未使得他心神動搖,淡淡道:“閣下是何人?你我素未謀面,”
女子道:“我是何人有那么重要嗎?你只需要知道,我身上有你急需之物!”
說著,女子身姿搖曳,一顰一笑,無不攝人心魄,也不知她口中的“急需之物”是否另有所指?
天翊一愣,凝視著女子的眼神也變得凝沉了許多,他不認識女子,但女子卻認識他,且有備而來。
見天翊遲遲不以回應,女子掩手一揮,一卷信軸頓作一抹流光落入天翊手中。
天翊怔了怔,對那信軸稍加探查,神色卻是倏地大變起來,驚道:“你到底是誰?怎么知道我急需此物?”
女子淡然笑了笑,道:“我并不知道你需要什么,我不過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罷了!”
天翊眉頭微皺,頰面的驚駭卻無半分斂散,就連無相神衣內的辰南子此刻也做驚愕失措不已。
這一切,皆源于女子拋給天翊的那一卷信軸,信軸之內,承載著一種丹藥的煉制之法。
此丹藥,恰好正是恢復靈魂傷勢的丹藥,且所需的草木之靈,對品階的要求并不太高。
在辰南子的提醒下,天翊心生煉丹之法來讓閆帥等人醒轉過來,而此事,就發生在剛剛,且兩人是以神念溝通,旁外之人何以得知?
但這女子的出現,卻是震駭住了天翊與辰南子,兩人可不相信,這會是簡簡單單的巧合,而女子也說了,她是受人之托。
稍作思量,天翊開口道:“不知閣下是受何人所托?”
女子笑道:“不忘小哥,恕我不能言道以明!不知現在,你是否愿意隨我前去城外的亭軒一敘?”
天翊頓了頓,道:“你既已將這信軸轉交我手,不是已經完成所托之人的囑咐了嗎?”
女子笑意依舊,道:“不忘小哥,你以為我只受了一人所托嗎?”
天翊一詫:“哦?如此說來,囑托你辦事的人還真不少!”
女子道:“小女子命苦,所以也只能做些苦差事,不忘小哥,請吧!”
說著,女子為天翊讓開一道來,且順勢做了個恭請的姿勢。
天翊遲疑片刻,終是邁開了步子,繼而與女子一道朝著倚天城外走去。
清輝月華,散漫天低,疏影橫斜,暗香浮動,萬影皆因月,千生各為秋。
行至了好些時候,天翊與女子來到了一條闊江旁,此江名為渡江,依渡江水流而去,可至莫愁湖。
江畔,亭臺樓閣,池館水榭,映于青松翠柏之中。假山假石,花壇盆景,藤蘿翠竹,點綴其間。
兩人過玉階白露,穿幕簾水晶,身抵一處清幽高亭。
天翊與女子迎面于渡江,放眼以望,層巒聳翠,上出重霄,飛閣流丹,下臨無地。
女子道:“不忘小哥,據說你年紀輕輕,實力卻作驚艷非凡,不知小女子可有幸能與你手下討招一二?”
天翊微微一詫,來時的路上,他還心有驚疑,可隨著女子這話出口,他卻揣悟了許多。
稍作沉寂,天翊笑道:“半雙城主,小子區區出竅實力,何以擔得起驚艷非凡?”
聞言,女子倏地變貌失色,驚詫道:“小哥是如何知曉我就是半雙的?”
天翊只微微笑了笑,卻不作應。
他若沒記錯,昨日西門一笑曾夸贊武忘與無憶不凡,而后又與他言道:“我很想看看,身為他們老大的你,又作何驚艷?”
言語之中,已然包含了打探之意,只是讓天翊沒想到的是,西門一笑對他的打探竟來得這般迅捷。
見天翊遲遲不言,半雙道:“不忘小哥,想來你也見過閣主他老人家了,他對你似是極為看重!”
天翊道:“半雙城主,小子才疏智淺,何以得入一笑前輩法眼?也擔不起城主的討招之說?!?/p>
說著,天翊對著半雙示以歉意,繼而轉身欲離。
見狀,半雙笑了笑,道:“不忘小哥,你來我倚天城,應該是想要獲取高階草木之靈吧?”
話語方歇,半雙輕手一揮,皓腕兀呈,冰肌玉膚,滑膩似酥。
隨著半雙的這一行舉,其掌心之上,頓有一株草木之靈顯現出來。
這一草木之靈,莖干挺直,花葉卷曲,怯生生的,靦腆得緊,碧葉之下,落映著一顆顆晶瑩的露珠。
天翊本作欲離,突見半雙這一舉動,頓時停下了腳步。
半雙道:“不忘小哥,這一草木之靈名為神曲草,想來應是你正在找尋的高階之物!”
天翊道:“半雙城主,說正題吧,小子如何才能從你手中拿走這神曲草?”
半雙笑了笑,道:“小哥想要這神曲草也簡單,只要你答應與我過招,且取勝于我,那么它便是你的了!”
言罷,半雙輕手一拋,托于掌心的神曲草頓做一抹流光弧落到一旁的石桌上。
天翊頓了頓,他很需要高階的草木之靈,半雙拿出神曲草來,著實讓他很難拒絕。
見天翊這般神色,半雙臉上的笑意更盛一分,也更妖媚了一分。
她直愣愣地凝視著天翊,好半響后,她突地一展身姿,接著徑直朝著渡江上空飛去,翩若驚鴻,婉若游龍。
天翊遲定了些時候,欲離的身影突地一轉,竟是隨著半雙之后,影入于月下江清之間。
此時,半雙與天翊迎空而對。
前者紅衣獵獵,綽約身姿,裊娜含羞,嬌靨脈脈,明晰動人。
后者粗袍加身,身端姿正,從容闊度,無喜無悲,平淡如常。
半雙微微一笑,拂手間,一匣劍鞘頓落手中,道:“看來不忘小哥,的確是很需要那一株神曲草!”
天翊一怔,瞥眼看了看半雙手中的劍鞘,但見劍鞘之上隱隱發出一層金氣,劍未出鞘,凌銳之氣卻有莫不可擋之勢。
見半雙拿出此劍體,天翊脫口而出:“想必這應該便是倚天劍了吧?”
半雙稍作驚訝,道:“看來不忘小哥對小女子也不是一無所知,連倚天劍也知道?!?/p>
天翊道:“據說倚天劍凌厲非凡,今日得見,名不虛傳。半雙城主,出劍吧!”
言落,天翊輕一揮手,一根黝黑的長棍頓被其橫斜在手。
半雙示以一笑,也不多言什么——人動!劍動!
只見她提撩著劍柄,竟不除下劍鞘,連劍帶鞘,便向天翊點刺而來。
霎時間,無邊凌銳橫貫空宇,攜帶而起的劍嘯之音,凜冽鋒利,直讓天驚地顫。
見此一幕,天翊微微皺眉,披風長棍一封,五彩光華,閃爍棍身,五行元力,交相滴轉,生生不息。
須臾之間,半雙已是人劍齊至,點手劍鞘轟然落擊到天翊御合而來的披風長棍上。
只聽得不絕于耳的炸裂聲此起彼伏——“砰!砰!砰!”
自劍鞘之中,迸發而出的銳嘯金元,勢如破竹,直將披風長棍周身的五彩元力撩的紊亂不堪。
緊隨著,又聽得“嗤”的一聲輕響,披風長棍的棍面上竟有割痕顯現。
伴著這一交擊,天翊的身影倏地倒退出去,他雖未真切地感知到倚天劍氣,可僅憑適才威勢,已可想見其厲害。
落下這一劍攻后,半雙斂眉凝視了天翊半響,道:“不忘小哥,你若只御不攻,你我之間的這一戰,便也沒了意思!”
天翊遲定片刻,攥手的披風長棍迅一抖動,剎時,五彩光華重現——身動,棍出。
棍落,風起,渡江之上,亂雨回席。
眼見天翊持棍襲來,半雙的眼中,頓有精芒浮掠,手中劍鞘絲毫不滯,兀地便是迎撩而上。
一時間,劍裂金芒,棍迸彩星,須臾之際,一劍一棍已成并舉之勢,驚起成片轟鳴——“砰!砰!砰!”
這一對擊,兩人皆負反震之力,竟各自倒飛三兩。
天翊身影剛一落定,迅地轉身,手中披風,回撩速動——“披風之驚鴻一現!”
五彩披風,一抽一挑,頓時顯現出數道耀眼棍影,須臾間,這數道棍影便作無形。
下一刻,半雙的跟前,波光若粼,五彩棍影憑空顯現,直射之下,彩華浮掠。
見狀,半雙的神色倏地一變,提撩之下,劍鞘橫出。
這一交擊,半雙悶哼一聲,身子不由自主滑退出去,暗暗驚道:“好強的力量!”
天翊并未遲緩什么,挑棍突作橫落之勢——“披風之橫掃千軍!”
一棍橫掃,莫當之勇,千軍難敵。
五色元力經由披風增幅,爆發出覆滅之威,風卷云涌。
半雙倒退之際,突見這般驚奇一幕,顰眉蹙頞,驚愕叢生。
持手劍鞘,抵合之間,頓有數道劍芒橫貫而出——“咻!咻!咻!”
寥寥片息,天翊的落棍便已轟襲到劍芒之上,只聽得一連竄的音爆聲不絕于耳——“砰!砰!砰!”
撞擊之時,元力直飛亂竄,直將渡江引怒,周圍山石劃破,江中浪遏長天。
半雙緊皺眉頭,驚疑道:“不忘的元力好生古怪?怎么五行都有?”
還不待半雙深究,不遠處的天翊已是再次動了。
只見他棍指蒼天,劃落之余,整個人的氣勢突變得笑傲睥睨起來。
半雙驚詫之余,抬眼而望,這一望,只覺眼幕中的天翊就好似突然消失了一樣。
這一刻,天翊就是長棍,長棍就是天翊。
“披風之縱橫天下!”
一聲風嘯,一道棍影,劃破虛空,動蕩間,天地萬物都好似震顫起來。
一棍出,攜王者之風,縱橫天下。
見此一幕,半雙哪里還做遲疑?劍鞘撩動,金光熠熠,點刺之下,一柄巨大的虛幻金色劍影爍空而動。
眨眼間,一劍一棍便已撞擊在了一起——“砰!砰!砰!”
巨響下,半雙的身影突地倒退出去,點刺而出的虛幻劍影也在天翊的這一棍下,碾碎不復。
倒退之余,半雙一臉駭然地望著天翊,她堂堂一煉虛修士,在面對天翊的接連之棍,竟落得有招架不住。
隱約間,半雙似有些明白,為何西門一笑要讓她來試探天翊的實力。
就在半雙駭然凝思之際,天翊再次動了。
披風長棍舉頂而過,繼而以摧枯拉朽之勢劈落而下——“披風之棍定乾坤!”
霎時間,風卷云涌,一棍天來,攜動的五彩元力宛若承載了九天之力,勢如洪濤,直朝著半雙襲來。
棍動,驚落河漢,勢破云天,棍定乾坤。
面對天翊的這一棍,半雙整個人頓陷入呆滯,她癡愣愣地凝望著,媚眼之中,滿含驚愕。
不消多時,天翊的棍勢便已抵達半雙跟前。
當見得半雙滯愣出神,天翊眉宇一沉,反手回撩,襲卷漫天的棍影,頓斂無蹤。
收棍后,天翊若有不解道:“半雙城主,你為何不作抵御?”
忽聞此言,半雙方從愣神中醒轉,她苦澀笑了笑,道:“不忘小哥,神曲草是你的了!”
天翊一怔,道:“半雙城主,你與我一戰,為何不讓倚天出鞘?”
這一戰,半雙從始至終都只以劍鞘出力,隱于鞘中的劍鋒卻是從未顯出。
半雙笑了笑,道:“倚天出鞘后不飲人血,便不還鞘,你我之間,遠未及那般廝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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