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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韶陳撫著嗡嗡作響的腦袋,三分暈乎七分詫異的從床上坐了起來,一雙迷倒桃花鎮多少男子的明媚眼睛剛剛睜開,就立刻被入眼的畫面驚的驟然大張,整個人都有些發蒙。
完全陌生的房間,樸實干凈的柜子、桌子、椅子,而且還是用舊的樣子,墻上甚至連個裝點的字畫都沒有,更不用提什么紗簾或者熏香之類。不過這些都不關鍵。眼下,她正裸著坐在一張凌亂的床鋪上,地上是丟的到處都是的衣服,還有身上那異常暢快的舒適感……毫無疑問,自己這是昨夜和人做過了。
偏過頭直勾勾的盯住身側背對著她躺著的身體,韶陳立刻覺得頭皮開始一突一突的痛到發麻。
背對著她的身體看上去絕對不是那種鮮嫩多汁的青春少年。完全發育成熟的脊背是已經熟透了的暗沉,毫無遮掩的側頸上甚至還能看到兩條橫紋。隨著她的坐起,橫蓋在兩人身上的被子也隨之往下退了退,可以很清晰的看到男子雖然纖細但明顯不再柔軟的腰肢,還有一身青紫的歡愛痕跡。
看樣子,自己昨夜絕對不溫柔。
苦悶的眨了眨眼,韶陳單手敲了敲混沌成一片的腦袋,企圖回憶起自己是如何進了這個平日里根本就不會多看一眼的簡陋屋子。
她記得,昨天她是約了谷曉語那個紈绔姊弟去醉鄉樓來著。醉鄉一直宣傳說昨日會新到幾個青澀干凈的美少年,且個個都是雛。她和谷曉語自然不能錯過這種新鮮貨色的開.苞場子,早早就約了包間,就等著標幾個出挑的來嘗嘗鮮……
退到腰下的被子顯然讓側躺著的男人感受到了涼意,背對著她的頭顱似乎不安的蠕動了一下,那個不復青澀的后背也怕冷似地蜷縮了些許。盯著男子散了一枕頭的沒有光澤的發,韶陳用力探索了一番,總算是略微松了口氣。
好在沒有發現白發絲,這人應該也不是太老……吧?
抱著這樣的期待,韶陳不由得再度上下打量了一番身側的男子。雖然沒有見到正面,但以她閱人無數的眼睛看來,這種程度的皮膚和脖頸,雖然還稱不上老,但也怎么都無法自欺欺人說,這是一個鮮嫩美少年。
頭更痛了。
顧不得自己尚還赤.身.裸.體,韶陳干脆盤腿坐在床上認認真真的盯著那個后背,努力去回憶自己昨晚的遭遇。
她記得,她的確是去了場子沒錯,但醉鄉樓這次推出的貨色,顯然不如宣傳的那么可口。和谷曉語從頭到尾的興致勃勃比較起來,她簡直是失望到無以復加。
一開始出來的那幾個,明明已經是超過二十的年紀,竟然還敢宣稱什么美少年?呸!要是成家早點,那都是美少年他爹了!本來她還滿心安慰自己,開場都是清倉貨,重頭戲應該是放在后面吊胃口才對。結果,那幾個所謂壓場子的,卻更是不能看。
谷曉語標到最后出場呼聲最高的那一個,人是被壓著進了她們包間。見谷曉語急色的一把將人拉入懷中那副躍躍欲試的死德性,她滿腹的鄙視簡直都滿到快溢出來了。
天曉得谷曉語那個女人的腦袋是被什么糊住了。呼聲最高的那個,撐死了才十一二歲,那管事的滿口胡謅說什么十五六長得嫩而已,她竟然也信?!簡直就是沒長眼睛!
男人,怎么看都是十四歲往上到十八歲左右,才是鮮嫩多汁的剛剛好。皮膚泛著光澤不說,腰身也是柔軟得恰到好處,抱起來力度和精力都是滋味正足的熱情洋溢,那才是享受。那些過了二十的已經開敗的殘花暫且不論,單說谷曉語懷里那個才十一二的,臉蛋再漂亮又怎樣?毛都沒長齊呢,玩起來有什么意思?!
美人在懷的谷曉語顯然沒心情理會她的唧唧歪歪,一臉不耐煩的勾住她的脖子將她從包間硬推了出去,又讓管事的叫了幾個與她相熟的小倌另開包間,還好死不死的吐槽一句;
“一過二十就嫌棄,你那是毛??!哪個男人能永遠十八歲?口味那么毒,我看你以后能娶一個什么樣的正夫?!?/p>
一語撂下,那個天煞的死女人竟然不給她一個組織語言反駁的反應時間,很是過分的一轉身逃了出去。
丟出去的靠枕連谷曉語的衣角都沒沾到,愣是硬生生的砸到了門板上,咬牙切齒的狠瞪著那扇在自己面前關上的門,身旁幾個相熟的小倌那副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樣,更是讓她嘔到吐血!
一個連十一二小鬼都下得去手的女人,有什么資格說她毛???!再說,喜歡年輕貌美的有什么不對?她谷曉語自己不是一樣專挑幼.齒的打牙祭?
見她氣到簡直要七竅生煙了,幾個小倌立刻圍攏過來,左一言右一語的連哄帶勸,頻頻推杯換盞的安撫,軟語溫言的給她解悶,再加上三個兩個的掛在她身上,時不時的東蹭蹭,西蹭蹭。
她和谷曉語彼此抬杠對掐也不是第一回了,就連爭風吃醋也是有過,倒也不是就真的就那么氣??梢幌氲侥莻€死女人都已經抱著滿意的鮮嫩身體去溫玉軟香了,自己卻還在和幾個已經看過,甚至都上過多少回的老面孔打發時間,就不禁悲從中來。
想到這,原本被磨蹭的有些發熱的身體也一下子涼了半截。一把推開依偎進懷里的小倌,她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幾乎是大著舌頭喚來了管事的,先行把自己的帳算了,踉蹌著出了醉鄉樓。
夜風一吹,原本就被灌得有些發昏的腦袋非但沒有清醒,靠著路邊吐過幾次后,整個人反而更為暈眩。距離風化街不太遠就是華月巷,她還隱約記得,自己曾經給一個十七歲新鰥,又守不住空閨的小夫郎在那買下一棟宅子,這么一想,她似乎也有相當一段時間沒去過那個小鰥夫那里了。
不知怎的,數月前小鰥夫那副在她身下抵死纏綿的白嫩身子又浮現在腦海中,原本被夜風吹的涼颼颼的身體倒是被想象中的畫面惹得又復熱了起來。
頭皮發寒的再度環視了一圈屋內的擺設,韶陳絕望的深深吸了口氣,最后將視線鎖定在面前明顯不再鮮嫩的后背上。這鐵定不是那個小鰥夫那里,那個宅子是完全按照自己的喜好布置的,絕非眼下這種簡陋可以比擬。何況,這個后背怎么看也不像只有十七八歲。
難道……她是喝昏頭了,摸錯了門?
難,難道,她這是把別人家的夫郎給……睡了?
整個人被突然涌入腦中的可能性激的一抖,韶陳繃直了脊背屏住呼吸豎起耳朵仔細聽了一會兒,感覺并未聞到另有人在的聲響,這才算是松了口氣。
好歹不是那種被一個中年女人堵住捉奸在床的最凄慘情形,總算是不幸中的萬幸,要不然,她可真是沒臉回家了。
心里想著應該不太可能,但韶陳還是挪了挪身子,小心翼翼的掀開被子查看了一下床鋪的情況。
果然,沒有落紅之類的痕跡。
想來也是,一個這般年紀的男子(雖然還不知道具體哪般),怎么想也不可能還未出閣吧?屋里連個動靜都沒有,想必也不是誰家什么受重視的夫郎,也許連側夫都不是,只是一個年華不再的小侍,甚至是通房的也說不定。
這么想著,心里不由得就輕松了許多。將視線從那男子身上撤回,韶陳干脆地抬腿下了床,從地上撿起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穿戴了起來。
到時候看看具體是哪家的男子,多給點銀子也就打發了。
漫無目的地打量著四處都透漏出窮酸的簡陋房間,韶陳嫌棄的皺緊了眉頭,心中有些惡質的想。
萬一對方不依不饒的想要獅子大張口……哼哼,也不要以為她這個韶家繼承人是好欺負的。桃花鎮誰不知道她韶家世女只喜歡年輕美貌的青春少年?屆時她若一口咬定是對方趁她酒后主動勾引,哼,非但一個銅板都拿不到,指不定還會鬧一個身敗名裂、落人笑柄的下場……
系扣子的動作愕然而止,韶陳目瞪口呆的看著床上的人緩緩坐起身來,腦袋像突然斷了線一樣,瞬間清空成一片慘白。耳邊仿佛一道響雷轟的一聲,劈頭打在了天蓋骨上,整個人被震懵了一般,只能僵化在原地。
床上的男子慢慢從床上坐了起來,原本擋住臉孔的發被男子嫌棄礙事的隨意撩至腦后,一張白皙俊秀的臉寫滿倦意的打了個哈氣。蓋在腰間的被子也隨著男子的動作更下滑了幾寸,若隱若現的露出了一小片仍泛著淫.穢.光澤的草地。全然未覺自己的裸.露一般,男子一雙細長的美眸先是如夢初醒的恍惚了一會,等焦距對準在她呆滯的臉上,男子也只是愣了一愣,反應倒是比她還鎮定許多的,只是皺了下眉頭,問道:
“韶陳?怎么,要走了?”
完全沒有半分質問,怎么聽都只是就事論事的平靜語氣。韶陳完全狀況外的呆望著那張并不陌生的臉,聽到男子的話,頓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
“安,安公子……”
天啊,如果可以重來,她寧可露宿街頭凍個半死,也不愿意誤闖進這個男子的宅子。韶陳欲哭無淚的咬著嘴唇,懊悔的恨不得一刀宰了昨夜那個摸錯了門的自己。
偉大的海神??!她,她昨天究竟是喝到什么程度?竟然能喪心病狂到睡了這個比她還大二歲的二十六高齡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