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七、這里終將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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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無比朦朧的，少女看見了。
“要不要現在呢？”
她的聲音純真而甜膩；
她的笑容永恒而美麗。
然后――
“看來天使還是會眷顧你的啊~”
少女沒有揮動手里的「槍」，真實卻已經貫徹了虛妄與謊言。
2
少年掙扎著半跪在地面上，強睜著一只眼睛看著眼前的敵人。
在燈光的反射下，少女拔出的七天七刀只露出刀鞘不足十厘米，在她前面則分布著七根滴血的鋼絲。
那是少年的血液。
“那鋼絲是......”
――揮刀的動作...只是個掩飾？
這么說，那個「七閃」并非是魔法，僅僅是借助拔刀動作來掩飾操縱鋼絲的手...并不是眼睛無法看穿那‘七刀’，而是對方沒有把刀拔出來。
當麻努力維持著模糊的視界，大腦正在拼命的思考著。
――到底該怎么做才能避開那招？......不對，完全沒有死角，憑自己的身體機動性不可能會冒出來另一個選項......混蛋！應該還有辦法才對快給我想啊啊啊?。?！
“這柄「七天七刀」可不是禮品店里面買的裝飾品，就算你能夠破壞「七閃」，還有更加厲害的「唯閃」，何況我還沒有報上我的魔法名?！?/p>
“......？！”
“那名字我已經不想說出口了......少年?！?/p>
就像是美麗的大姐姐一般，她的語氣從清冷變得緩和。
勸告著他。
讓他放棄。
然而――做不到啊。
“讓我把茵蒂克絲交給你們這些危險的家伙......我做不到?！?/p>
“那就沒辦法了?！?/p>
一秒鐘之內，
神裂火織的身影消失在少年視野的彼方。
哐！
上條當麻在剎那的愣神中，腹部受到了重擊。和正在敲擊路面的油錘一樣，他肺里的空氣又一次被強制性擠壓出來。
“什......！”他后退幾步捂住自己的腹部，眼里錯愕的看著瞬間移動似的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少女。
――完全......什么都感覺不到，沒有一丁點的前兆，并非是【前兆感知】失去效用了......這家伙不借助魔法的力量就有這樣的速度嗎？
不給他多余的時間。
神裂回旋一腿踢中了少年的刺猬頭，他的下顎發出了‘嘎巴’的殘響，身體斜著撞擊到遠處的路燈上，血絲從嘴角往外滲透出來。
又一次消失，
又一次出現，
神裂火織踩住了少年的身體重心，口吻恢復成了剛才的那種冰冷：
“你沒有什么理由為一個才認識不久的人做到這一步，到底是什么支持著你這樣一個外行的學生行動的？”
“咳...你應該知道的吧?！?/p>
“......”
“那樣一個女孩子...天天被人追殺著，還拿刀把她砍成那種慘狀...只要還是有良心的人不管是誰都不會放著不管吧?！?/p>
“......”
“她沒有一年前的記憶......哪怕是為了保護她現在才擁有的記憶，我也應該和你們戰斗到底??！”
他加重了語氣，不知是身體還是心里面的痛楚，讓這個少年扭曲了表情：
“我只是個普通人、是個門外漢......但是你擁有這樣的力量，為什么不多花些時間去保護應該得到幫助的人？！為什么非要偏偏那么殘忍的對待茵蒂克絲？！”
“...我，”神裂從當麻的身上收回了腿，重心得以解放讓他恢復了呼吸的通暢，然后那個少女說了，用著悲哀的語氣?！拔乙惨稽c...不喜歡做這種事情啊...”
“......那為什么??？”
“我和史堤爾所屬的組織――英國清教第零圣堂區必要之惡教會?！?/p>
“嗯？！......怎么、和茵蒂克絲......”
3
――我認為她不會受傷，本應該不會。
4
為了保護她，不得不偽裝成少女的敵人――
追殺著，追殺著，追殺著，然后傷害著。
結果到了最后，
連自己都受了重傷。
“完全記憶能力――那孩子的大腦被記憶了十萬三千冊的魔道書，占據了她大部分的腦容量?！?/p>
不想傷害她，心里只有想保護好她的心意。
可如果不這么做......要是不這么違心的去做......
“她的大腦已經容不下多余的東西了，為了保護她，我們消除了她的記憶?！?/p>
得保護她......
保護喜歡著的那孩子......
“每隔一年，記憶都會被消除一次，每次醒來，記憶都只會剩下腦海深處的那十萬三千冊魔道書......也正因為這樣，那孩子才不記得我跟史堤爾曾經是她的朋友?！?/p>
“什么啊......既然是朋友為什么還要追殺她?。?？你們不是重要的伙伴嗎??？為什么還要做這種事?。?？”
――對面的少年，為了保護那孩子站了起來，大聲質問著自己。
但是......他不可能會理解。
他只是個本應該無關緊要的陌路人。
被牽扯進來只是個偶然，和那孩子相遇，也只是個偶然。
沒有什么然而。
“不那么做......她會死的?！?/p>
“...會......死？”
“她的腦容量已經容不下多余的東西了，因此必需要以一年為周期在「那個時間」消除她的記憶，這次據「那個時間」的來臨還有三天。一旦她被消除記憶，也就不會記得任何關于你的事情了?！?/p>
“不記得......”所以那個時候...茵蒂克絲才會和我約定永遠都會......
“這樣，對你來說任何意義都會清零，不管你多么關心她也好，不管你怎么去保護、去努力想主意拯救她也好，到頭來都會回歸到消除記憶的原點，什么都做不了...”
――就像......曾經的我自己。
“那我也不會就此放棄！既然你們曾是那么要好的朋友！就更不應該放棄??！”
“......”
――不應該不放棄？
“如果你還是不明白，那我就大聲告訴你――上條當麻是茵蒂克絲的朋友！過去、現在還有未來都會站在她那邊！”
“......”
――永遠都站在那孩子身邊？
“如有沒有了記憶，如果她真的忘了你們！那就再努力一起創造美好的回憶啊啊啊啊??！為什么非要干這種事、非要假裝是那孩子的敵人啊啊啊啊?。?？”
“......”
――再一起，創造美麗的回憶？
“你們憑什么做這樣的決定??？你們就沒有想過那孩子的心情嗎??？”
“――別給我說的你好像什么都懂啊啊啊啊??！”圣人少女，大聲的喊了出來，眼神變得悲哀而凄絕?！澳愣裁?、你這樣的家伙懂什么??？”
“我都懂！雖然不知道為什么但是忘掉某個人的心情我也清楚啊啊啊??！明明有個重要的人卻一直都想不起來，等意識到她就在自己身邊的時候卻忘掉到底是什么時候發生的事情，不覺間想不起來那個人――這我也清楚啊啊啊?。?！”對吼著，少年握拳發出了宣言。
他知道，自己的大腦曾經受過傷，于是就忘掉了某個人，但是那樣也――
“我也不想那樣啊啊啊啊啊?。?！”
5
――不對，那不一樣。
6
“不是這樣的......”
“難道......就僅僅是被忘記了所以就可以肆意讓那孩子傷心，這是你們想要的嗎??？”
“不是這樣啊......”
“你們不是魔法師嗎??？就這么經歷一次就放棄還說什么是她的朋友嗎??？”
“不是這樣啊啊啊??！你根本不知道??！你很敵視史堤爾，可你知道他看見你和那孩子開心的在一起時史堤爾一臉想要哭出來的表情嗎??？他曾經發過誓言――為那孩子而生，為那孩子而死！你能理解一直背黑鍋的史堤爾是什么心情嗎??？”
她向他飛奔過來。
依然是回旋式腳踢，
就算有過一次被踢的經驗，上條當麻還是敗給了那個不依靠任何魔法異能的、只有圣人才能做出來的超規格速度。
不過這次他把雙手交叉擋在了自己的身前。
沖力被減緩了一部分，少年的身體被強硬施加到身上的慣性扯倒。
“我們努力過、拼命地拼命地努力過！”
下一波攻擊。
把刀鞘當做直擊的鈍器，在砸下來的一刻少年滾動身體躲過一擊。
“永遠站在她身邊，再一起創造美麗的回憶，作為唯一的諾言！”
上條當麻翻身飛奔起來，他通過蛇形跑法并借助距離的優勢又一次躲開了攻擊。
“你這樣的人...已經遺忘了一次不知道該怎么辦、卻還在冠冕堂皇說理解我們的人！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啊啊啊啊?。?！”
――「七閃」
――――――――――――
如果少年逐漸開始對那種音速攻擊有所前兆才能做出閃躲與退避的動作，那么這次就絕對躲不掉了。
七條鋼絲從周圍包抄而去，被撕扯的馬路濺起瀝青的碎石，周圍產生了真空刃的風壓，呼嘯的暴風向當麻壓去，仿佛是神大人的嘆息。
神大人不會來救這個少年。
神大人正靜靜的看著這里微笑。
少年睜大雙眼，超速的攻擊變得靜止不動，身體也變得靜止不動。
意識與錯覺擱淺在一線之間。
空氣與地面之間是尖銳的呼嘯聲，穿透耳膜把胸腔撞擊的發痛。
――可能......就到此為止了。
――――――――――――
7
神大人不會派守護的「天使」來拯救「英雄」，只有一個傻傻的「天使」除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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