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五、一半的雙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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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如同是上學的孩子突然想起了遺落在家里的作業本，手足無措的片刻――
那個少年，覺得這里已經沒有任何回憶可言了。
漸漸地有過這種想法，
――那里被走過一次又一次，然后又三番四次的迷路，三番四次的三番四次的找不到方向。
每一次都不曾重復過，卻每一次都走不出去。
少年可以看到那樣的開頭。
在藍色的眼眸里，剛才那樣純白的云朵終于無法再像牛奶一樣暈開了。
這個時候，他仍然沒有發現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樣的結尾。
只是保護某個少女的話，那樣絕對還不夠。
他想來想去，想不明白。
2
“奈~當麻！當麻！那個是什么？！”
穿著‘鐵處女’一般的修道服的銀發女孩兒，像個沒見過任何高樓大廈的英國鄉下孩子睜著那樣水汪汪的翡翠眸子好奇的看著周圍的一切。
不同于【某高中】的學生公寓、漫畫連鎖店、小型游戲廳、服裝店......這些公眾建筑、娛樂場所，在她眼里好比是美麗的天使變幻出來的寶物。
她打量著這樣的世界。
她好奇的想發現世界。
“那個？那里的那個呢？看起來好棒啊唔！”
有著用不完的精力一般，她以十米為直徑繞著圈小跑著，不去在意自己的修道服其實并不適合放開腳步......如果那還算是修道服的話。
“――”
等不及那個唉聲嘆氣的少年回答，少女就又問出了下一個問題：
“??？那可真厲害，當麻！那個像是水晶做成的大廈是干什么用的呀？！”
“......”
對此，被她稱作為‘當麻’的少年右手扶額再次重重的嘆了口氣，他耷拉著另一只手彎著腰，整個人也佝僂的顯得老了三十幾歲。
「deva物流大廈」......少年被突如其來的疲憊打敗，只好在心里面默默的回答著那個就算說出來也聽不進去的少女。
――嘛嘛~畢竟茵蒂克絲是第一次來學園都市，這么好奇也在情理之中吧......話說上條先生會帶茵蒂克絲小姐出來本來就不正常吧喂??！
上條當麻，為自己被莫名其妙的「歐尼醬」打倒而產生了一種無法理解的挫敗感。
他仔細思考著，最后想明白了一點。
――肯定是小夕稱呼上條先生的時候從來都是「歐尼」而不是「歐尼醬」才會產生那種無法抗拒的感受吧啊啊啊啊?。。?！
少年忽然就變得比剛才還要苦惱了。
他沒有任何想要責怪夕麻為什么身為自己的妹妹卻從來不叫宅男們最喜歡的「歐尼醬」，而是為自己太潦草了感到不滿。
僅僅因為稱呼上的差異，就會演變成自己的錢包即將面臨絕頂問題，任誰都會憋一肚子火大感不爽。
他沒有理解，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其中本質又是什么？
要是想清楚為什么的話，從今以后這個少年恐怕就再也沒有資格嘲笑土御門那個死黨了吧。
事情已經發展成了這樣，他也無話可說。
要是真的想要說點什么的話，那就是――
“好了好了，現在上條先生可得盯緊點兒，以防茵蒂克絲選一家貴的嚇人的餐廳......”
雖說小萌老師答應自己的補課暫時可以放過，但是就這么發展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啊...
魔術師什么的都還沒有一點兒對策，仔細一想的話也是處于很被動的地位。
小夕那邊也不清楚怎么樣了，之后有沒有遇到什么麻煩事，她會不會現在還餓著肚子？
而且...「只眼的魔神――奧帝努斯」這一稱呼又是從何而來？
各種煩惱一股腦兒全部壓了過來，讓少年直咂舌。
“......”
他看著仍然趣致不減的茵蒂克絲。
那孩子并沒有急于去吃東西，看來新鮮的外界對她來說更加的有吸引力。
――的確這座學園都市和普通的城市不太一樣......
這座充滿著科學魔力的城市，既多了很多招人喜歡的東西，也有了很多不該擁有的東西。
少年心想，不知道云川那家伙現在怎么樣了，要是能每天都給自己送便當來就太好了呢。
那女孩兒做的便當非常好吃，少年是知道的。
不過......對于他自己來說，那也就是僅此而已了。
3
“當麻！那家餐廳看起來不錯喲！”
跑回少年身邊的茵蒂克絲露出了「圣母の微笑」，身上也放出了無比耀眼的彩色光芒......
上條當麻順著女孩兒手指的方向顫顫巍巍的望去――ollapodrida――那是一家西班牙料風味餐廳。
同時，那也是上條少年平時絕對不敢主動招惹的地方，就和某只移動炮臺似的放電嗶哩嗶哩一樣。
“......?。?？”
“奈奈~當麻，我們就去那吧！”
...這真是多么黑暗的惡魔之音。
當麻全身上下都打了個冷戰，他最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發生了。
“嘛~話說...茵蒂克絲小姐？您、您真的想要去那兒？”
“當然啊，那家店正在召喚著我！......唔、當麻你為什么哭喪著臉？”
“不、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上條先生可以提一些建議嗎？”
“什么？”
“「要是茵蒂克絲小姐不計較吃完西班牙料理后沒錢付賬而被Judgment逮捕，上條先生就奉陪到底一起去」――以上?！?/p>
“......當麻又在小氣了！”
“不巧的是上條先生剛好有小氣的資本！”――雖說那「資本」上條先生根本就不想要......
“唔！我就要去......”少女正要發作的時候，一下子語氣軟了下來。
“？”
“不，我們應該先去買衣服，當麻?！?/p>
聲音就這么突兀的變了，當麻發現銀發少女眼神也跟著變得有些空洞，就連表情都消失在了聲音結束之后的彼端，宛如是被自己施加了數層無法解
除的封印魔法。
“哎？這是......？”
“再次重申一遍，剛才有復數個異樣的眼神一直緊緊的鎖定著這個嬌嫩誘人的身體，為了安全起見，英國清教第零圣堂區必要之惡教會Index-
Librorum-Prohibitorum自動防衛系統John'sPen行動開始――當麻”
像是個沒有感情的智能機器人，她發出了上面那樣的提醒。
可是――只有最后那個少年的名字，她叫的異常溫柔。
“...這樣啊，是John'sPen啊?！?/p>
少年馬上理解了現狀。
盡管他沒有仔細去想，為什么只是女孩兒一半的女孩兒這個時候會出來。
............
她很想和那個男孩兒在一起，要是能一直跟他在一起那真是多么好的一件事情啊。
這是少女昨天就理解了的心情，有些原因不明意味不明的奇怪和曖昧。
心里是這么想的，也是這么互換的。
昨天晚上傷害到了那個始終都在保護自己和index的男孩兒，她借著那孩子流露出來的感情難過了好久。
就連召喚智天使守護神殿的時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這放在以前是根本就不可能發生的事情。
那完全觸犯了她守護她的使命。
她借著她的身子想了一些自私的東西，這樣讓她感覺有些卑鄙。
“...突然換成了John'sPen當麻不開心嗎？”
她有些沮喪，并又一次為自己會「沮喪」而奇怪。
“當然不是，相反上條先生很是感激John'sPen呢！出場的太是時候了，不然上條先生就只能去風紀委員會做客了！”
她看到那個少年笑了起來。
看到他露出了好看的笑。
覺得很溫暖。
她不再「沮喪」了，這一點她也發自內心的奇怪。
“John'sPen想要跟當麻道歉?！?/p>
“唔~......？”
“昨天晚上John'sPen說的話，肯定讓當麻感到不開心了，所以John'sPen對此道歉?！?/p>
“啊嘛~...是那個啊”想起來了，少年也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的擺擺手，“那件事John'sPen小姐完全不用在意啦！再說那也是事實嘛，Imagine
Breaker沒辦法用來救人只能破壞這一點也是無可奈何啊?！?/p>
“那...當麻真的沒有生氣嗎？”
“怎么會生你的氣呢?！鄙倌昝嗣兄陉柟庀掳l射光芒的銀色發絲的小腦袋，篤定了自己的話，“我很感謝John'sPen能讓小萌老師用
ReversionMagic救了茵蒂克絲小姐呢！”
“但是，昨天晚上把當麻趕出去的是John'sPen啊?！?/p>
“不是「趕出去」，我是因為不能妨礙你們才自愿那樣做的?！?/p>
“這、這樣啊......是因為「自愿」啊......”小聲的說著，只是女孩兒一半的女孩兒，握住了他的手。
4
“那么當麻，我們就繼續剛才的話題吧?！?/p>
“哈？剛才說了什么不得了的話題嗎？”少年其實聽到了她說的話，可是為了自己的錢包著想要盡可能的裝傻充愣不是每個高中生少年都會干的事
情嗎？而且剛才的那句「出場的很是時候」其實也有少年想要轉移話題的因素，把消費的矛頭給稀里糊涂的轉移是他曾經用來糊弄云川芹亞學姐的一
貫手段。
John'sPen并不感到意外，少年這么說原本就在她的意料之中。
“當麻，不能因為當麻的拮據就要面臨更加嚴重的危機，John'sPen已經說過了剛才有著復數多個異樣的眼神緊緊的盯著這里，那些人中有魔法師
偽裝成的也說不定，放任不管那樣很可能會像多米諾骨牌效應連續發生不可想象的大問題?！?/p>
“......那請問John'sPen小姐為啥說的這么肯定？”
“當麻，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要是被那么多人盯著，里面不泛有人這么認為「嘿！看那個男的！他居然逼迫自己的義妹穿成這樣肯定是個虐
待狂！趕快報警吧！」，到時候與其被當麻口中的風紀委員帶走這樣不是更加的適得其反了嗎？”
“呃...聽John'sPen小姐一說還真是這麼回事，上條先生很可能會被當成虐待美少女的變態妹控被神不知鬼不覺的處理掉――才怪吧！雖然修道
服的確很不常見，可是學園都市也是有著結婚用的基督教堂啊，里面也有那種穿著深灰衣服的修女一點都不奇怪吧？”
“當麻你想的太天真了，關鍵是這身修道服被這么沒有束縛力量的安全別針武裝起來真的一點都不安全！”
“所以John'sPen小姐才會提議去買衣服穿？”
“唔嗯”少女發出了可愛的聲音，面無表情的點點頭。
“上條先生還有問題要問――為什么剛才在小萌老師家里的時候John'sPen小姐不出現代替茵蒂克絲小姐穿上小萌老師的衣服呢？那樣既省了上條
先生的錢又和當今社會的低碳環保觀念相吻合吧？”
“啊，當麻就把那個給忘了吧?！报D―很想要穿那個少年給挑選的新衣服......這個無機質的少女又一次覺得自己有些卑鄙。
“......怎么可能忘得了啊......”
嗚，
事情看起來沒那么容易就解決啊...
少年想了想，終于打算拿出最后的防御手段。
“但是茵蒂克絲肯定會反對的吧，那孩子從來都認為自己是個魔法少女......啊不，她一直都為自己是個修女感到無上的光榮！這么不理會茵蒂克
絲的感受不是有些太過莽撞了嗎？”
“這點John'sPen比任何人都清楚，但是John'sPen依然堅持剛才的觀點?！?/p>
“？”少年有些喘不過氣來。
于是，
就是在這個時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
少女，說出了那樣的話――
............
“當麻”
又一次變成了那溫柔的聲音，在喊出少年名字的那一刻，少年自己都感覺到了。
“難道當麻不能暫時把John'sPen當成一個獨立的女孩兒嗎？”
緊接著的是，少年到目前為止都沒有見過的悲傷聲音。
是不屬于index的、只是John'sPen的低語。
“......”
“既然當麻真的不想去的話，那么John'sPen也就不強烈要求了，那只是為了保護那孩子的一樣措施――僅此而已?！?/p>
在當麻做出回答之前，她把剛才的話、已經為什么會說出那番話的原因歸結為「只是為了保護那孩子的一樣措施」。
冷靜的語言讓人覺得心臟每跳一下都產生了刻薄的痛感。
她否認了那句話。
少年的刺猬頭劉海擋住了深藍的眼眸，握緊了雙拳，想要吶喊出來一般的前奏。
――如果是那樣的話、如果就只是那樣的話......那么，請問你能感覺到自己的那句「僅此而已」到底是有多么的憂傷嗎？
在她邁出腳步的那一刻......亦或是她想要讓那孩子醒過來的前一秒鐘。
換成了，他緊握她的手。
這就是他現在能做的――
“John'sPen，我們去seventhmist買洋服吧！”
“當...麻...？”
她略帶驚訝的回頭，看見了少年笑的分外‘少年’的微笑。
天空還是那樣的清澈、蔚藍、安逸、溫暖無比。
然而時光到了那個六分帥氣四分可愛的少年眼里，有些恍惚的暫時停止了。
5
在空蕩的街景前面，少女放輕了腳步。
沒有任何人能夠看到她，撫摸到她，想要去理解她。
被「定義」了。
這里被下達了某種「定義」。
她有些厭倦。
一直都這樣就算有著無限的時間也會感到厭倦。
要是還能像原來那樣就不會這樣無聊了吧？
――她如此想著。
從一個「人」，到兩個「人」，再到三個「人」。
從進入這次的輪回后，她開始這樣想著――
如果六年的時間是那兩個「人」的一整個少年，那么上千年的沉默與不理解是否是她的一整個哀嘆的世界。
這是，身為「魔神」的少女想要參悟的道理。
與永不屈服的「英雄」不同，
與背叛神意的「天使」不同，
那是，她從來都不曾得到過的答案。
而掩藏在其中的，總是一些任由時間如何掩藏、如何打磨都無法磨滅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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