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被「那個」所殺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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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沒有什么會比自己的曾經更為糟糕。
所以……現在不過如此。
有一個更為悲慘的過去的唯一好處就是讓自己能夠對悲慘的現在坦然面對。
2
「轟??！」
穿透人類耳膜的恐怖聲響爆裂開來。
那個少女抬著自己的手，往下平壓著什么東西。
看不見。
空氣。
壓著什么東西。
巨響，唯一可以知道的變化。
瀝青馬路的大地，凹陷下去一個直徑十公尺左右的圓坑，那名持刀的少女站在圓點，神情漠然的看著流著鮮血的少女。
――發生......什么了？
上條當麻從發怔中轉回心思，目視著眼前的情況。
――――――
“壓力――被掌控了麼......”
神裂火織微瞇著眼睛，身邊凜然的氣息驟然加劇，甚至可以影響到人的視覺――圣人的體質讓她自己從這波攻擊中不受絲毫影響。
“空氣變稀薄了......氧氣正在消失?！?/p>
這么說著，神裂從圓坑里面慢吞吞的走了出來。
她的目標，是那個阻礙她的人。
憐憫著敵人，像是最后掙扎一般可憐的讓人發笑。
“請不要再移動了，不然你會進入真空帶，而不是現在這樣減少氧氣?！?/p>
沉默。
“我不想這么做......不阻止你就沒辦法讓歐尼救那孩子?！?/p>
沉默著。
“請到此為止吧，不能這樣下去了...”
“......”
沉默著。
無比沉默著。
接著，神裂的身體發出了藍色的光澤。
并不是那個少女的等離子體攻擊，她的身體，正在自己放出幽藍色的光芒。
冰紫色的眸子結開了不月湖底的水晶之花，藍色的氣流蒸騰著旋轉，雅黑的秀發隨之起舞，出鞘的七天七刀也帶上了相同的色調，刀刃傳來的寒氣讓人心臟發抖。
無與倫比的氣息。
不可直視的光流。
所向披靡的姿態。
――「裂神者」
「圣人」擁有與「神子」相似的身體特征，能夠使用部分“神子”的力量。
于是，持刀的少女化身為「裂神者」。
她開始移動。
邁動著步伐。
逼近、進入、穿越白發少女所設下的攻擊范圍――
抽光氧氣――無效。
制造真空――無效。
數倍壓力――無效。
空氣摩擦――無效。
等離子劍――無效。
無效，無效，無效，無效，無效，無效，無效，無效，無效，無效，無效，無效，無效，無效，無效，無效，無效，無效，無效，無效，無效，無效，無效，無效......
任何與空氣相關的攻擊手段，都無法撼動圣人少女「裂神者」的身體。
走著――
腳步越來越快，最后她奔跑起來。
以最快最接近的直線為軌道，把七天七刀橫在胸口的神裂火織沖向上條夕麻。
“??！”
和夕麻想的一點都不一樣。
不該是這樣的、為什么會發生這么不合理的事情？
――“小夕！快躲開啊啊啊?。?！”
耳邊已經聽不到任何人的聲音。
就算能聽到身體也無法做出反應，傷口疼痛的讓某些部位失去知覺。
魔法、圣人、神子、裂神者......超能力無法去解決這種非科學的現象，那已經偏離了這個世界應有的物理法則。
――“小夕??！”
......
喂~
這里，有什么嗎？
這里，存在著嗎？
「力量」，已開始沿著奇怪的方向扭曲。
直到最后，終于......
――「唯閃」
3
我竊聽到一句話，我耳聽見細語聲。
當人沉睡時，夜夢多幻象；
我恐怖戰栗，全身骨頭發抖。
寒風掠過我面，使我毛發悚然。
他停立不動，但我不能辨其形狀；
我面前出現形影，我聽見細微的聲音：
人豈能在天主前自以為義？
在造他者前，自以為潔？
看，他的仆役，他還不信；他的使者，他還歸罪，
何況那以泥屋為居所，以塵土為基礎的人！
他們為人踐踏，有如蠹蟲；
晨昏間即化為齏粉，永遠消亡而無人回顧。
幕索已自斷，他們就因缺少智慧而死亡。
――圣經
4
他看到了黑夜的幻象。
他并沒有陷入沉睡。
少年睜大眼睛，卻只能看見新月的光弧。
這樣的弧形來自于那個少女、那個敵人手中持有的日本令刀――「七天七刀」。
在斬開的風聲中，他隱約聽見了，那個少女輕輕張口所念出的名字。
――「唯閃」
她念出了，自己絕招的名字。
少年失去了視覺。
無論是發出來的凌冽之光，還是纏繞在少女身上的幽藍之光，都讓他的眼睛失去焦點。
右手下意識的擋在眼前，透過指間的縫隙他才能夠看見前方。
――神裂火織正位于他面前不遠處的位置......明明是不遠處，神裂卻用著一種眺望遠方的目光看著少年這邊。
他的意識裂開了。
被什么東西撕扯的無法拼接了。
“...小......夕......？”
視線里已經沒有那個女孩兒的身影了。
就和，她從來都不存在一樣。
就像，她又一次離開了一樣。
――――――――――――
“我已經手下留情了?！卑训妒栈厍手?，開始為下一次拔刀術做準備的神裂說著，“刀背的話......在控制好魔力的情況下「唯閃」頂多也就只能發揮不到一成的力量――”
“給我......去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的話并沒有說完，上條當麻已經不顧一切的沖了過去。
他的表情因為憤怒而發生了極度的扭曲。
嘶吼沙啞而絕望。
動作簡潔而耿直。
“你這個混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
神裂沒有預料到為什么那個少年會突然變成這樣。
她輕易的躲開了對方的拳頭，然后在攻擊的時候，身體自發性的傾斜了一定角度――從那個角度，剛好可以將視野中的某一邊收入腦海。
那是某種光景。
看到那樣的光景，神裂火織的瞳孔收縮成了一點。
“怎......”
她被那樣的光景逼得驚慌失措。
――――――――――――
因為用的是刀背，所以就算是「唯閃」，在考慮了魔力輸出的情況下也不可能會造成那樣的傷害。
只是用擺架子嚇唬人的劣化版「唯閃」來封住上條夕麻的行動，就算對方猛撞上去也不過是稍微劃傷的程度。
但是――
那個少女――
手臂，小腹，大腿，甚至腳踝，出現了無數個傷口。
她可憐的倒在那里，一動不動。
――不可能的，本應該不可能的。
那個女孩兒，倒在了血泊里。
全身都正在從看不見的地方往外冒血，就像是摔裂的啤酒瓶，沒有徹底碎掉而里面的啤酒已經無處可容。
當摔過不知幾次后，在這最后一次，她碎掉了。
她被「唯閃」，弄的壞掉了。
“不...為什么......”
看上去，她快要死掉了。
那個女孩，上條夕麻，就快要死掉了。
“不...不應該這樣的...為什么會......”
她感到了害怕。
計算又一次失誤了。
根本沒有想到，她會把那白頭發的女孩兒、把少年的妹妹擊傷到這種程度。
先是那孩子，這一次又是......
――快要死了，那女孩兒，就快要死了......
發過誓言，絕不殺人......
“噶嗚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停地遭受著攻擊，
不停地借助本能來躲避。
然而，只有一個地方躲避不了。
那里正在劇烈疼痛。
“你這個家伙！對小夕做了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那個少年瘋了一樣朝自己發動攻擊。
“......”
她明白了。
――那女孩兒的強大并不是自己本身的強大，那份力量只屬于她所擁有的超能力，而她本身早已傷痕累累。
――那個孩子并不是不受傷，在「移動教會」被破壞之前，就已經被傷害了不知多少次。
她突然有個愿望。
這個魔法師，這個圣人，
在誤以為殺人的絕望中，突然有了一個愿望。
――必須要救倒下的女孩兒還有快到「特定時間」的那孩子。
不是，像以前那樣。
不能再像那個時候一樣。
神裂火織，緊緊地握住刀柄。
5
不停的攻擊，一次也沒有打中過。
少年，依然怒吼著，不顧自身的進攻著――
無視自身的防御，把所有的行動全部灌輸在攻擊方面。
“竟敢...竟敢傷害小夕??！......你這個混蛋竟敢傷害小夕?。?！”
――茵蒂克絲、小夕......重要的人都被眼前這家伙打傷了。
什么啊，這算什么啊。
像她們這種年紀的女孩子，在難得的暑假里難道不應該天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開開心心的上街購物、游玩嗎？
偏偏遇見了這種事，遇見了這樣的事......
“不得不去戰斗！不得不對抗魔法師??！......茵蒂克絲她、小夕她啊啊啊啊啊?。。?！”
――是因為我啊......
是為了救自己，才變成這樣的。
茵蒂克絲是，小夕也是。
都是為了救自己，才受傷了的。
“你這種家伙??！你這樣的人?。?！”
他的右拳――幻想殺手ImagineBreaker――正在發出咔吧咔吧的聲響，指骨好似被自己捏的粉碎。
“抱歉?！?/p>
片刻，神裂火織面對少年，做出了道歉的動作。
“除了左臂，我不知道令妹已經身受重傷，這是我的失誤，對不起?！?/p>
“......”
――身受重傷...？小夕她...遭遇了什么？在這座城市，遭遇了什么？......無從去想，沒有保護好她，當年亦或現在。
“但是，那孩子我必須要帶走......令妹也一樣?！?/p>
“......什么啊......”
――可是你...如今你也傷害了小夕，那么我就只能沖過去。
“......”
“你又在說什么啊...要帶走茵蒂克絲？現在又要帶走我妹妹？...給我通通見鬼、都給我撞墻去吧??！”
“果然你不同意，那么我只好獨斷的這么做了，為了救她們?！?/p>
“別給我開什么國際玩笑！救茵蒂克絲和小夕??？......這些都是你們單方面的想法吧！你們魔法師有為茵蒂克絲想過嗎??？現在又口口聲聲說要帶走小夕......被把妹妹打成這樣的人帶走...世界上會有哪個混蛋哥哥會同意啊啊啊?。。?！”
“......”
――――――――――――
“為了想要保護的人，所以才獲得力量，既然想救那孩子你也認同這句話吧！”
“認同又怎樣，到最后還不是無能為力！”――沒辦法做到......
“如果這樣認為，那么就不要再讓那孩子難過！就僅僅是這樣都做不到嗎？！如果你還是「保護」的一方卻屢次傷害，那么我就――殺了你的幻想??！”
“你......”――這么做......
“管他什么的合不合理、阻礙什么的......等我救了茵蒂克絲之后全部打破給你看看??！”
“...為什么你還......”――還要用這個樣子來......
“我妹妹被你給打了！身為歐尼我必須得揍你一拳！難道這不應該嗎??？”
“......”――這個少年，握拳了呢。
“沒有什么理由！看見妹妹被人打成那樣，當哥哥的就算死都會把那個人給揍的滿地找牙??！”
“......”――要來了。
“我的右手可能會在這里被你的「唯閃」給砍掉，但那也阻止不了――給我咬緊牙關啊啊啊啊啊啊混蛋??！”
――――――――――――
6
對決，再度展開。
就像還沒有駕駛Destiny，只開著臺Impulse的真?飛鳥，利用「那家伙不會瞄準駕駛艙下手」的「弱點」打敗了雅金?杜維攻防戰中的不敗神話Freedom。這個少年，好像看穿了神裂火織不會殺人、只用刀背對人放出「唯閃」的缺點。
――不，他什么都沒去想。
他只是選擇近身出拳。
幻想殺手的少年，就只是想揍她一拳。
茵蒂克絲被人砍傷了，一定得用拳頭揍回來。
妹妹被人給打了，哥哥就必須和那個人打一架。
難道這么簡單的道理還理解不了嗎？
――“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直拳。
最直接的攻擊。
和少年對應一般，少女也用手按住刀柄，發出了與之相匹配的直接攻擊。
――正面對決，以及，只有一招的戰斗。
凝聚了全身的力量，集中于右拳一點。
空間以右手為中心發生扭曲，「那個力量」開始蠢蠢欲動。從耳朵那里捕捉到了某種「東西」吼叫的聲音。
透明的、朦朧的、模糊的「那個」包覆著少年的右拳轟向圣人的少女。
――“唯閃！”
――“嗚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
――拳頭；
――七天七刀；
――「那個力量」；
――「唯閃」；
――交錯的身影；
刀背將少年側腹的衣服全部劃開，刀身在上面留下了大片烏黑的淤青。
少年用左手死死抓住七天七刀，血液順著指縫從手上往下流淌。
在第一滴血滴到地面上之前，
在圣人少女收力抽回長刀之前，
被「那個力量」貫徹的右拳，刺穿了「裂神者」，深深地埋入少女的臉頰。
7
――“呀咧~，還是讓你稍微想~起來一點會比較好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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